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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告人的浮世繪：向明天提案-聽海在歌唱
作者：陳穎心 時間：2008-6-4 字體：[大] [中] [小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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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戈去了一趟大連，這趟差是他極力爭取的。對方上次在北京已經有了初步合作意向，這趟只是去做做生意場上的必要工作，算一趟輕松的差。
楚戈就是特想離開北京幾天散散心。他陪在葉子身邊這一年多，完全改變了之前的生活狀態。最近不知道為什么，他愈發滋生出對自由對孤獨的的渴望，哪怕只是暫時的。他騙葉子說工作很忙，忙到通宵，其實他又恢復了夜夜笙歌的單身生活，加班到半夜直接去酒吧，天亮時跟小馬他們回去，中午去公司接著上班。這樣的生活已經一個月了，他一直騙著葉子，他想騙她是為了對她少些傷害。
大連的空氣比北京干凈許多。海風夾著一股淡淡的咸腥味撲在臉上，潮濕而清涼。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同樣很精彩。他陪著客戶吃火鍋，鉆夜總會看表演，又陪著他們去KTV喝酒、唱歌。直到午夜，幾個老總不得不回家報到，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小姐們的腰。
于是楚戈去結賬，走人。
回賓館沖了個澡，楚戈穿上衣服又出來了。
今天晚上楚戈連女孩的手也沒碰，他感到挺無趣的。
從下午到現在，他心里一點也不舒服。想想自己真是愚蠢，竟然以為可以借此出來散心，其實自己純屬一"三陪"。
招手上了一輛計程車，楚戈說想要去海邊。司機把他放到老虎灘，走了。
他踩在軟軟的沙子上。這片人工沙灘并不大，但人煙不再時，月光下，還是顯得很空曠。游輪在岸邊泊著，沒有燈光，只是依稀辨出輪廓來。回頭看是一條上山的公路，面前則是深不可測的黑色的大海。
楚戈找了塊巨大的礁石坐著。
夜風裹著些寒氣，呼喚著使他清醒。一陣一陣的海浪由遠方傳遞過來，拍打在巖石上，發出響亮的叫喊。偶爾一滴水珠濺得很高，一直跳到楚戈那發燙的臉頰上。楚戈伸出食指，輕輕觸著水珠，水珠緩緩地滑向唇邊。
咸咸的，如同淚水。
有誰能夠聽得出海里四季的變遷？坐在這樣的地方，楚戈感覺自己像冬天里的巖石，冰冷而堅硬。
事實上春天分明已經來了。
海浪一遍遍歌唱，仿佛在說：來呀，來看春天吧。
現在竟然已經是春天了，而躲在陽光背后的楚戈只知道黑夜的顏色，他忘了春天已經到來。
大海仿佛在對楚戈說：你不要總想著秋天，那收獲也許還很遙遠呢。可是春天卻太短暫，錯過了就不在。
脫下冬的衣裳，來看春天。
來看看這短暫的春天。
聽著海浪的歌唱聲，他依稀又回到了兒時。海的深處一團漆黑，月兒彎彎地掛在空中，像一張搖椅，晃啊晃的人們就滑入夢鄉。海潮拍打巖石的聲音愈來愈大，他們退離岸邊稍作平息之后，由大海深處又重新積蓄發起新一輪沖擊的力量。如此循環往復，陣陣節拍聲讓楚戈聽得入迷。海的那一邊離家鄉很近，不知道奶奶睡著了沒呢？他心中數了數，今天是初三，現在兩點剛過，正是漲潮的時間呢。
月光下閃著點點星光的海面，寧靜又洶涌，就像眼前的生活，歌舞升平的背后總是掩藏著許多危機。
彷徨。太多太多的光陰被酒精和水帶走了，青春竟像一場夢。
想想那些放縱的日子，如果真的可以日復一日在荒淫無度中揮霍生命，該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。
人怎么可能麻醉一世呢？如果身心都適應了麻醉，就再沒法醒過來了。楚戈心里的憂患意識又浮出了水面。
也許不管走多遠，他還是會回來，找回對生活的真誠與熱愛。
海潮漸漸退去了，楚戈的心隨大海平靜下來。
次日中午楚戈掙扎著醒來。手機響了一個鐘頭，快要沒電了。半夢半醒之間，他忽然想起今天上午要跟人家談事，居然給拋在了腦后。他匆忙穿衣、洗漱，打車去了人家公司。
客戶說昨晚酒喝多了可以理解。楚戈心情頓時好起來，他天馬行空聊起自己對廣告的理解。客戶對楚戈滔滔不絕、極富煽動性的談論產生了興趣，也被廣告人的創意想法和工作狀態所吸引。
接下來幾天，在酒吧，在茶樓，甚至去棒槌島，客戶都一路興致高昂地與楚戈討論著有關廣告這個行業的方方面面。結果令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：客戶居然很希望也加入到廣告行業。這樣，公司又多了一個擴展空間的契機。
一回北京楚戈就去了三里屯，他托賣盜版光碟的幫他找的幾部片子的完整版都找到了，同時收獲了一些Tinto Brass較新的情色片。
帶著愉快的心情楚戈邁進公司的大門，給前臺MM一個陽光般的微笑。
"喲！回來啦？都帶了什么好東西？"喜子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子，笑瞇瞇地迎上來。
"你不就惦記著那些情色光碟嗎？"
"知道還不拿出來。"
"你丫急什么，改天去我那兒選吧。"楚戈放下挎包，小聲問喜子，"這兩天沒什么事兒吧？我想休兩天。"
"說是接了一衛生棉的活兒，讓你來拍。"
"不是吧，有這種好事？"楚戈苦笑。
"在大連很纏綿吧？怎么著，晚上喝酒去？"
"跟一群老男人纏綿個屁。"
"你別跟我說你沒沾腥。晚上去不？哥們兒剛開發的，魔鬼身材。"
"今兒沒興致。"楚戈一反常態，一副淡然的模樣朝辦公室走去。
"喲！丫不是號稱床上生番嗎......"喜子自言自語，被楚戈甩在大門口。